2023年6月3日上午，中国现代文学馆编审易晖老师受邀为全讯白菜网官网师生带来了一场题为“从世纪‘末’到世纪‘间’——九十年代文学研究的历史化进路”的学术讲座。本次讲座由孙良好院长主持，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巫小黎教授与谈，校内外众多老师、研究生、本科生参加了本次讲座。

易晖老师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本次讲座：首先是“重返九十年代”与“重返八十年代”的差异；其次是用知识分子的“失败主义”来看待九十年代文学；最后是从社会文化的角度讨论精神面向的形成。此次讲座具有很强的指向性，涉及九十年代文学的历史化研究，在更广阔的文学史视野关照下，对九十年代文学进行历史化的重新审视。

首先是“重返九十年代”与“重返八十年代”的差异。易晖老师认为，八十年代的核心词是“启蒙”，到九十年代就变成了“启蒙的自我瓦解”。“重返八十年代”是一个祛魅的过程，最重要的是方法论的更新，对历史时代的重新认识。与八十年代已成为一个“终结”的时代不同，九十年代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起点，并且处于后冷战、全球化的时代，仍然处于历史的延长线上。一方面，九十年代内在于当下。另一方面，我们又在告别九十年代。易晖老师指出这与“重返八十年代”是不同的问题意识与目标追寻，“重返九十年代”不仅是重新审视，还是一种自我确认，甚至可以说是“去九十年代化”的过程。

其次是用知识分子的“失败主义”来看待九十年代文学。易晖老师重点强调这不是一个价值判断的概念，而是主题学意义上的九十年代文学的一个核心词，甚至是一个精神面向。以北岛、格非、王安忆以及贾平凹的作品为例，易晖老师认为我们可以在九十年代文学中读到各种有关“失败”的故事，乃至于成功者都是如此。这种失败感某种意义上具有“革命”和“启蒙”终结的双重语境。易晖老师深入解读了王安忆所写的《叔叔的故事》对于时代更迭的敏锐感知。除了所谓的知识分子及文化的失败，90年代还充斥着个人的失败，“新都市”小说、“新状态”小说、“晚生代”小说在塑造人物时，同样把他们放在了失败意义的基础下进行审视。新世纪既延续“现实主义冲击波”的主题，又提出了社会问题与社会关怀。易晖老师还认为从历史角度切入，“新历史主义”也是当代某种意义上的失败史。陈忠实的《白鹿原》以及刘震云的故乡系列小说中的颠覆性描写，是作者 / 叙事人循环的“失败”史观下的编织。作家对时代、人、历史的失败的、悲剧性的描写，失败是他们描写的内容，也是他们的人生感、现实感、历史感，成为他们观察人生、社会、历史的认识装置。

最后是从社会文化的角度讨论精神面向的形成。易晖老师认为九十年代文学中的失败写作与当时的社会经济转型是同步的。某种意义上某种意义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对时代的总体性界定，决定了 90 年代中国社会整体处于贫困、匮乏当中。这也映射在文学的发展概况上，但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此概念。随后，易晖老师又将“十七年文学”与“九十年代文学”进行了对比，认为十七年文学在情绪感知上是清晰的、健朗的、热情向上的，把普通民众塑造为社会的历史，在深广接触中表达时代的深处和心灵，这是九十年代文学不具有的特质，“未来性”在九十年代也是缺席的。除此之外，九十年代盛行的“历史终结论”对社会发展的预言，也不言自明地成为九十年代知识界在场与不在场的总体性意识形态。在讲座尾声，易晖老师从当下回溯往昔，认为站在 21 世纪视点反观 90 年代文学，因为我们正在走出这个时代，才能够以历史化的方式，把被“初级阶段”和“历史终结”结构出来的文学化的所谓“普世”面孔还原到那个特定时代当中。

最后，孙良好院长首先感谢易晖老师的精彩讲演，在文学史视野中关照九十年代文学，将其与“八十年代文学”和“十七年文学”作比较，用具体作品及同行学者的观点来验证观念和互相参照，很好回应了之前举办的“文学史视野中的九十年代文学研究”会议主题。随后，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巫小黎教授认为易晖老师的演讲在具有宏阔视野的同时对具体作家及文学作品也有细致的关注与解读，从九十年代初国家的策略来讨论文学在经济、政治、文化及国际环境中的走向与发展，让文学界对九十年代文学的研究也有了更开阔的空间。之后，陈文辉老师也分享了自己的体会，认为九十年代的全球化与当下逆全球化，重视文化价值与地方性知识形成反差，重新审视可能会得到新认识。整个讲座在浓厚的学术氛围中落下帷幕。